富安娜造假上市:千万股票遭大股东诱骗回購
富安娜遮讳饰掩经营了5年的不克不及说的機密,正在一点一点被捅破。11月26日上午,深圳南山区法院公然审理了深圳市富安娜家居用品股分有限公司向周西川、屈景晨、毛善同等5位富安娜前高管索赔违约金的案件。
早于2012年12月26日,富安娜便向26名原始股东策动诉讼,追索高达8121万元的违约金,這是截至今朝為止A股市場上最大的一笔违约索赔金。同時,富安娜還经由過程司法手腕冻结了26名原始股东的股票資產。上述5名前高管,就属于這26位原始股东。
按照富安娜的诉状,2008年3月20日,周西川等人曾向富安娜出具了许诺函,许诺自签订之日大公司申请初次公然刊行A股并上市之日起3年内,不得以书面情势向公司提出告退,同時明细了违约金的计较方法,并昭示了须在股票解禁後三个事情日内付出违约金。
當日庭上,富安娜方代办署理状師将矛头直指多位高管违约离任,并跳槽至竞争敌手公司任职。被告代办署理状師则夸大,离任股东與富安娜公司并没有签订竞業限定协定,且离任均征得原告赞成,两邊就合同消除已告竣一致,其实不存在违约。
值得注重的是,有知情者指出,本案立案時候是12月26日,而两日以後的28日,才是原始鼓励股票限售的解禁日。若如富安娜所述,其究查的是解禁3日内的补偿义務,到期不還才算违约,那末在原始股尚未解禁的時辰就举行立案,這是不是合乎常理?假如许诺函内容认真属实,一旦账号被冻结,涉案股东便没法举行股票買賣,亦没法了偿违约金,富安娜到底是何居心?
這个疑点,周西川在庭上直接提出来,不外富安娜方面并无作正面回應。
蹊跷的事變远不止一桩。期間周报独家得悉,富安娜在與牵扯索赔案的多位原始股东的胶葛中還被爆出重重违规操作伎俩,包含涉嫌隐瞒重大事项子虚上市,大股东涉嫌把握多位小股东的股票和银行账户、涉嫌盗賣小股东股票、窃取分红,并将不法所得占為己有等。
稳扎稳打的富安娜,現在步步惊心。原形随時酿成按時炸弹。
回購秘案:20人機密回購涉嫌子虚上市
一切要从一場機密回購提及。
2013年1月初,吴文彬接到公司董事、副总司理陈國红远程德律風的時辰倍感惊惶。在德律風中,陈國红死力游说吴文彬回深圳一趟,“说是要與我沟通一下,给我补点钱,趁便對以前的股票协定举行完美。”吴文彬本来在富安娜担當采購总监,不外早在2008年就已分開公司前去浙江成长了。
吴文彬一放下德律風便感觉很奇异,本身那時分開公司的時辰不是已把股票回購给公司了吗?怎样另有给本身补钱這类事。因而吴文彬一查,居然發明,富安娜在客岁12月28日,即限售股票解禁之時所表露的通知布告中,本身照旧是持股股东,并且持股总数由本来的3万股,颠末两次配股,酿成了4.68万股。
吴文彬回想称,就在2009年富安娜顺遂過會的3个月前,富安娜董秘胡振超忽然致電吴文彬,奉告他富安娜上市没戏了,“钱压在内里拿不出去,酿成死钱,還不如把股分賣给公司。”因而吴文彬特地赶回深圳处置。
据吴文彬表述,就在2009年6月12日這一天,時價富安娜公司上市审核時代,富安娜公司董秘胡振超在公司指派下,以坑骗手腕,谎称富安娜股分公司上市事败,與其暗里签定了股分让渡协定,按每股两块八毛多的代價,直接用現金回購了吴文彬手中持有的富安娜股分。
這份只有一份的回購协定,被富安娜片面收走。同時,吴文彬被请求将手中的股东卡、股票账户和與之联系關系的银行卡等資料悉数交给胡振超。
记者得悉,對付吴文彬的股票回購,富安娜以後并无到工商局举行股东變动挂号,也没有在尔後的任何通知布告中举行信息表露,在富安娜的IPO文件里,吴文彬照旧是持股股东。
吴文彬在股分让渡三个月後,才發明本身上了聚左旋乳酸,當。2009年9月7日,证监會审议经由過程富安娜的IPO。而在上市首日,富安娜股票價位高达38元/股,超過跨過吴文万、吴文彬让渡代價10倍以上。
4年以後,吴文彬从新回深圳與富安娜接触。不外,此次陈國红没有現身,而是派了状師接见。状師一碰头就向吴文彬暗示,只要完美手续,可以每股再补给其2块钱。可是,那時富安娜的股價不乱在35元/股摆布,這个协定受到吴文彬的决然回绝。
随後,吴文彬到证券公司查账,居然發明,早在赶往深圳以前,他名下的46800万股,便已在1月4-13日之間被全数賣完。更加古怪的是,在這不异几天内,不经吴文彬赞成所出售的股票,经由過程银证转账到工商银行(行情,问診)本人的账户,再经由過程转账、ATM買賣、柜面買賣和POS機消费被全数取走,总数快要150万,最高的一笔刷卡消费,呈現在1月12日,一共刷走10万元。
在吴文彬看来,违规代持股票并盗走本身财富的人就是陈國红。由于手中把握银行、账户等信息,又能操作這麼多事變的人只有该公司。虽然胡振超對機密回購并代持一事對外否定,但吴文彬手上把握的两段通话灌音却可以从旁印证。
在吴文彬與陈國红的對话中,陈國红否定其把握了吴文彬账号,并举行售賣。但在與胡振超的對话中,胡振超却认可收取了吴文彬的股东卡、股票账户及银行卡,并全数交给了陈國红。
不外胡振超對此问题却向记者夸大,富安娜绝對没有機密回購一事,本身也历来没有收取原始股东的股东卡、股票账号等資料,更别说盗賣股票了。對付上述灌音,胡振超向记者暗示:“那是我那時听不清晰吴文彬在说甚麼。”
“若是没有回購,那為甚麼事隔三四年,在邻近解禁前,又要从新與前员工密集沟通,称须完美手续。很较着,回購呈現了不起言明的缝隙。”杨波向记者暗示。
知恋人士奉告记者,前述的26名原始股东中,20人都介入了公司的機密回購规划。而直至限售解禁日,這一批人依然被通知布告為公司股东。
广东一言状師事件所状師孙俊奉告记者,上市公司有對重大股权的變动细节举行表露的义務,若是富安娜确切存在回購举动,决心隐瞒這个事變,就属于证券违规。股权變更在IPO材猜中没有真实表現,涉嫌子虚過會。
离任杀機:“问题许诺函”追杀离任高管
许诺函质疑,逼走人,捏造清单,為圆谎设局,逼到梁山。
一方面,富安娜自2012年12月26日起便對26名原始股东策动违约诉讼,并经由過程司法手腕冻结了涉案职员的股票資產。但另外一方面,富安娜又在统一時候段内與离任高管密集沟通,请求其回公司完美手续,并称可以再分外付出必定的用度。
“富安娜最惧怕的就是機密回購一事,只要被坐实,那就是子虚上市的大事。以是即便以前的回購款當白给,富安娜也不敢认可。”在周西川看来,富安娜蓄谋多年,终极目标,就是卸磨杀驴,不让股分落到任何‘外人’手中。代持之下,固然大量持股,但行权上有坚苦,不成以肆意把持股票,是以必需经由過程法院高额索赔,把离任高管揭竿而起,再从新从法令的条件举行息争,息争的成果就不质疑股权属于相干當事人,可是必要实行补偿义務,把股权賣掉,补偿公司。
“至關于经由過程诉讼,便可以经由過程法令步伐正當化洗白。无论前面有无信息表露,有无暗里回購,违规的事變均可以一笔勾销。”周西川暗示。
這是富安娜打的如意算盘。不外,圆一个假话必要另外一个假话為支持。
富安娜使出的杀手锏,就是诉讼中最首要的证据,许诺函。
事務源于2007年6月,富安娜以定向增發的方法,向100余位鼓励工具合计刊行700万股限定性股票,前述26位高管一块儿向公司认購了该股票。2008年3月,因富安娜向证监會申请IPO,為共同上市请求,富安娜终止了《限定性股票鼓励规划》,将所有限定性股票转换為无穷制性的平凡股。
据记者领會,在2008年3月20日當天,前述职员均在公司相干职员的监視下签订了确认函和许诺函两份文件,但确认函只存档于公司,任何人手中都不得保存。因而,多年以後,根基上所有人在从新见到這份作為诉讼证据出示的许诺函時,都只感觉跟那時签定的文件不管在格局上,仍是内容上存在区分,但却说不出以是然。
在告状材猜中的许诺函,對离任高管的束缚条目重要為,自本许诺函签订日大公司申请初次公然刊行A股并上市之日起3年内,不得以书面情势向公司提出告退,不得持续矿工7日,不產生强占公司資產等举动,且如若违约,需在股票可以公然出售3日内向公司付出违约金。
這群人中,最有讲话权的无疑是富安娜前董事、副总司理及财政总监梅连清。梅连清本来是董事局里的,那時曾介入切磋過许诺函的拟制。
梅连清奉告记者,先後两份许诺函在内容上重要存在如下区分,一是自公司上市之日起3年内,酿成了签订本协定之日大公司初次公然刊行A股并上市之日起3年内。本来认為上市以前离任就没问题的人,如今都被卷进来了。其次,把出售差價作為丧失补偿给公司,當初并无限制是必需在解禁後3天以内施行。
公司前品牌总监陈瑾向记者质疑道:“在這份许诺函原件中,我的指模较着就是拓印上去的,邊沿很是清楚。若是是用印泥指模的,五年曩昔了,印泥會晕,指模邊沿會模胡,并且纸张的後背會透,具名也必需有陈迹,但這张许诺函明显并不是如斯。”
鉴于上述来由,梅连清與陈瑾等人皆對许诺函提出判定申请,至今仍未有任何希望。
對付上述质疑,胡振超向记者否定了富安娜對许诺函举行造假。“今朝的罗生门場合排場,只能期待判定成果。”
“没人想到公司會来這一出,蓄谋已久,签的合同全数由公司片面保存。出示哪一份,烧毁哪一份,全凭公司的必要来。”周西川暗示。
更使人意想不到的是,本已于2008年6月20日因合约到期主动离任并顺遂拿到离任证实的前品牌总监陈瑾,居然在诉状中看到了荒诞的离任质料。
据陈瑾先容,告状材猜中呈現了一份假的交代清单,指出其于2008年7月9号曾返回公司,再次提出告退,并许诺奉還股权,但公司不予赞水果酵素,成。陈瑾同時指出交代清单的署名并不是出自本人。
值得一提的是,梅连清曾任國美、顺丰等公司的财政总监,昔時是富安娜老板亲身高薪聘请而来,一手帮忙富安娜完美财政系统已达上市目标。但上市以後却被林國芳兔死狗烹,以泄密及失职的莫须有罪名将其踢出局,現又對其索赔超1200万。
盗窃诡计:大股东疑强占小股东长处
更使人震动的機密還在後头。
11月4日,毛善平、杨海艳等5名原始股东向深圳市证监局對富安娜一系列重大违规违法举行了举报,在举报书中,世人指证富安娜大股东涉嫌节制小股东股票和银行账户,盗賣别人股票并不是法转移别人账户資產。
记者领會到,富安娜别离在2010年12月8日與2011年7月8日對股东举行了两次分红發放。但本年初,杨海艳、毛善平、杨波、李建军等人到银行查流水记实時大吃一惊,每小我在分红發放的两天内,账户資金即被人经由過程银行转账、ATM取現等方法全数取走。
杨波奉告记者,2010年12月8日,富安娜向其农行账户發放9000元現金股利,在派發當日,即被人窃取8953元至一个名為曾晓莉的小我账户上。2011年7月8日,富安娜再次向他發放16380元股利,當天又两次别离被窃取5000元和11360元至曾晓莉名下账户。
毛善平、杨海艳、李建军、吴幍的环境均呈現惊人的一致。這四小我别离在分红發放日即被人从ATM取現盗走一部门現金,而经由過程转账盗走的資金则同一进入曾晓莉账户,每小我被盗走的金额均與發放的盈利金额一致。
1月份,多人团体向证监會举报後,于2月3日均收到與两次分红等额的資金。但奇异的是,股息不是由富安娜公司账户汇款過来的,而是直接来自富安娜员工小我转账。此中李建军、杨波、杨海燕、毛善平的股息别离由富安娜研發部的陈永胜付出、贩賣部的谢昌桂、IT部的许胜辉和控股股东陈國红的秘书龙英妮付出。而许胜辉转账的地址就是在富安娜总部對面的工行海王支行。
毛善平致電龙英妮的一段通话灌音中显示,龙英妮称,是出纳王凡交钱给她,让其转给毛善平的。杨海燕致電许胜辉,许胜辉的回答则是,身份证曾丢失過,本人没有汇過钱。记者致電王凡扣刮傷修復劑,问此事,王凡却向记者否定了曾批示龙英妮汇钱。
记者得悉,上述這5小我,均介入了公司的回購,并已将所有卡、户信息交给富安娜。
為甚麼5小我的盈利全数在到账當天即转到曾晓莉一人的账户?為甚麼向证监會举报後,富安娜公司的员工即用私家账户暗里又将盈利再度發放一次?富安娜公司是不是节制着曾晓莉的账户?上述股东的盈利是不是被公司所窃取。
动静人士向记者流露,曾晓莉本来是富安娜公司员工,但已于本年年头从公司离任。
梅连清向记者暗示,两次發放分红之時,每一个股东應有的分红数量都是经過他具名的,由公司账户派發。可是這些分红發到股东账上以後,又转至曾晓莉名下,财政部就不晓得這个事變了,都是在财政体系外部搞的,没有进到财政的账上。
一样蹊跷的是,本年3月份,富安娜公然表露已與三位原始股东暗里息争,告竣补偿金额618万元,而這618万元應當归属于上市公司業務外收入,但是,截至三季报,這一部门金额并未在公司季报表現,去处何踪?
吴文彬被倒賣的股票資金流向哪里,至今也是一大迷题。“這个案子放在公司的系统以外处置,不解除有些鞭策這个案件的大股东把触及的代持股权归属到小我手里,不想进入到公司的财政系统中。”周西川暗示。
孙俊奉告记者,若是暗里举行回購,股东在信息表露中却没有產生變动,至關于公司方在享受股东分红的长处,涉嫌歹意窃取股东长处,這类操作有违规代持的嫌疑。
质押迷局:多股东古怪承當危害担保
26名原始股东被告状的同時,也收到了《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法院查封、拘留收禁、冻结财富通知书》。在這份通知书中,此中有一项是原告方富安娜供给的資產担保。一旦原告方富安娜败诉,而26名原始股东股票在被冻结時,因為股票没法交易所酿成的丧失,将由担保中的資產来付出。
知恋人士奉告记者,陈國红供给的财富担保有一处是南山区蛇口步行街南水小区B栋房產。奇异的是,另有此外五小我供给股分担保,周卫忠(陈國红亲戚)典质207168股,凡(陈國红亲戚)典质132756股,林國义(林國芳發小)典质234000股,彭奕(陈國红同窗)典质66768股,张小辉(林國芳女婿)典质217776股。
一旦富安娜在告状26名原始股东中败诉,這五小我将承當响應的丧失。作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娘陈國红,為什麼不本身一人承當丧失?而让其他概况看起来跟告状案无關的五个小股东也来帮手承當丧失?這暗地里是不是存在着股分代持呢?
孙俊向记者暗示,以公司名义告状,若是以第三方的权柄作担保,是要颠末第三方赞成的。若是小股东联系關系其实不大,一般环境下法院不會赞成以第三方权柄作担保。
记者致電张小辉,扣问股权质押一事,张小辉称不晓得股权被典质這个事變,便吃紧挂断德律風。王凡被记者问实時,则暗示本身不晓得股分被典质,但却表示得很是安静,一点都不诧异。當记者提出這是小我的财富,必需阐明時,王凡称本身其实不清晰,让记者直接去问公司。
聪慧反被聪慧误
构造算尽太聪慧,反误了東區皮膚科,卿卿人命。
若是不是富安娜决意剿杀,四年前早已离任散至大江南北的原始股东,怎样會想起结合起来,與老店主死磕到底,凭悠悠之口,直穿其老底。
在富安娜偷袭离任高管,滴水不肯落外人田之時,恰恰其IPO前夕涉嫌违规代持股分的原形被扯出水面。
上市以前,富安娜同心專心想着“土鳖”變“土豪”。挖角余松恩,聘请梅连清,再以股权鼓励规划留住人材,如许的設計可谓完善。不外這家企業注定让人只能共贫贱,没法與他共繁華。與其怨怼高管落荒脱逃,不如沉下心想一想本身的弄法有多失人心。
综观富安娜的权利金字塔,几近没有“外姓人”能长居于此,总监以上高管走马观花频换,焦点岗亭皆由老板心腹掌管。梅连清之类的职業司理人,听话就好,不听话得炒,上了市就象征着挥發彻底部價值,用完即弃,兔死狗烹,太让人寒心。
人心不足,還让富安娜触碰了IPO的高压线。
决议计划人日防夜防,恐怕留不住人,人走了還能捡一大廉價。因而,早在5年前就不吝实施拐骗,本身掏金,機密回購多人股票,台面下暗行代持。不外,為富安娜制订回購规划的保荐機构却不想已為往後留下更大的缝隙。
為规避地雷,正當洗白,不吝直踩钢丝,再以一纸《许诺函》诱敌彀中,以後乃至暗里捏造文件,迫人离任违约。无论部下走不走公司都能点水不漏,坐享最大长处。
别忘了,26名原始高管股东以外,另有當月朔并鼓励的百余员工。這些人屈居于此也好,為了股票留守也好,总有一天不會為你瞒天過海。對人设局就是對己设陷,富安娜想永久安枕无忧,那是不成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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